诚然，学法是个极度内卷的专业，我也是内卷的一员。最近与朋友聊天，她突然提出一个观点，同辈同伴带来的压力，其实对我们的职业选择，甚至人生选择影响巨大。
大家也都知道，法律行业的细分很多，过去比较流行部门法的分类，基本上是按照学校里教授课业的内容，分为刑法、民法、民事诉讼法、刑事诉讼法、知识产权等。也许是出于便利，市场上的律师也就按照自己硕士阶段的偏好或细分学科，进行了自我分类。曾经有一位同仁，他在 985 高校读刑法博士，有一次到其办公室聊案子，看到他书柜上有一封信，是北大一位著名刑法泰斗的回信，勉励其认真复习，努力申请博士学习机会。我就问，你性格比较内敛细腻，怎么想起来学刑法这种看似“强悍硬刚”的专业，他挠了挠头，慢悠悠地说当年同一个大学的师兄考取了刑法硕士，当时很轰动，他对专业没有过多了解，潜意识里可能觉得刑法很厉害，所以就报考了。同时，还认识一位做医美的台湾省医生，我们在同一个健身房，我看他撸铁很厉害，就忍不住问了一句，这种体力可以当外科主刀医生“一把刀”为病患排忧解难，岂不比给女士拉双眼皮和吸脂来得更有成就感。他双手摊开，说当时同一个寝室的朋友要学整形外科，带他去实习，结果他发现蛮赚钱而且不用面对病人的愁苦，只是帮助求美者更美，心理负担小，然后就跟着寝室小哥哥学了整形外科。也就是说，我们的择业可能很多情况下受到同辈身边人的深刻影响。第一次有这种体会，是观察老家的亲戚，当时几乎每家必须有一个 4000 元的冰箱，否则就 out 了，会被人看不起，甚至耻笑太穷。然后就是买手机，那个年月有手机就是身份的象征，要不是我三四个月不给家里打电话，妈妈还舍不得钱给我买了人生第一个西门子胖头鱼手机，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在宿舍公共桌子上供大家品鉴。最后就是买车买房，几乎跳着脚互相攀比，谁的车更豪，谁的房更大，甚至一定要某个地段某个学区的房子，否则就无法向老家亲友交代。
虽然我在买房买车上没有执念，因为更贪图性价比，但不妨碍我在学习上不断仰望高山，试图见贤思齐，但这个过程很痛苦，为了打造勤奋努力的人设，飒姐每天写文章，开始是感动客户，后来感动同行，最后自己都感动了，写到七年半，江郎才尽，必须得停下来想想到底还要不要接着写下去。之后，便是发现部门内都是业务大拿，手握博士学位，倘若不走窄门，不去做学术研究就当不好顶尖律师。于是，飒姐又去搏命。我以为自己过的日子，就是自己想过的日子。其实，这是我看到比我好的师兄师姐的日子，我以为那就是好日子，就是奋斗目标。结果，鞋子和脚，中间还有几粒沙子，磨得生疼，最终磨出血泡。
之所以有 peer pressure，也许有很多原因，盲人摸象，飒姐的体会是社会上的人们还是不够包容，对于多元的追求容忍度不高。似乎成功只有一种模式，在我的山东老家那就是“宇宙的尽头是编制”，一定要吃上“皇粮”抱上铁饭碗，即便是在梁山聚集也是为了“招安”。至今，我每每听到从律师中间遴选法官，都会不自觉地被这个话题吸引，唉，刻在骨子里的山东 DNA 哈。次优的成功，就是当个有钱人。之前的有钱人流行高尔夫、帆船、滑雪，如今流行移民去“坡县”和枫叶。孩子不生在美国，都会觉得跟不上队伍，自己不弄几张绿卡都觉得对不起资产，更有甚者在学术圈刮起一股集体去某国买房的热潮。看到教授学者纷纷下场抢房子，我有种被“文化冲击”的眩晕感。除了卷，就是抢，生怕比同龄人晚了哪怕一小步，那都是好几宿睡不着的“大事”。于是，我们看到自己的下一代，基本上已经处在“躺平发育”的心态中。他们深知卷不动了，雍和宫里一片一片的青春潮服，都在一边上香一边刮福利彩票。绝了，我一个八零后在现场几乎惊掉了下巴，眼镜都掉地上了。不被父辈和长辈的固定价值观认可，经济下行压力大，内卷卷出天际，认清事实的年轻仔，终究还是走上了不激进不闹腾，直接摆烂的样子。写完这些文字，我甚至都有了不想调整结构，不想修改错别字，与 00 后一起摆烂的想法。收一收哈，我这类人也许是被 peer pressure 直接影响的最后一波。因为 80 后出生和少年时代的社会环境，漫山遍野都是拼搏出奇迹的励志故事。甚至 TVB 电视剧都会告诉我们，要勤力，凭个人打拼也可以在山顶买上 100 尺的大房子。所以，我和我的 peer 同辈是真的相信个人打拼对于人生道路的改变，真心以为命运的齿轮就在你拿起一本书，遇到一个贵人的时候就开启了。很想知道 70 后、90 后和 00 后的真实想法，欢迎给飒姐留言，聊聊困惑与喜悦。明天见！如果您身边有对新科技、数字经济感兴趣的朋友，欢迎转发给 Ta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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